郑智化从来不是一个正能量歌手_嘉艺流行音乐_流行音乐歌词大全

  在天的那一边歌词文丨独孤岛主   在经历过盗版磁带横行的60-80后几代大陆乐迷集体记忆中,有两首歌在欣欣向荣的1990年代流传到街知巷闻,激励着物质生活仍欠发达的青年人砥砺前行。   其中一首叫做《水手》,另一首叫做《星星点灯》。   两首歌几乎是同时在90年代初冒出来,前者收录于1992年4月发行的《私房歌》专辑,后者收录在同年12月的《星星点灯》专辑,在包括中国大陆在内的华人文化圈传唱了整整三十年,也成为了创作歌手郑智化最负盛名的两首代表作。   之所以要特别点出「大陆乐迷」,乃是因为似乎正是从郑智化的这两首歌诞生差不多的时间开始,身在台湾的流行音乐创作人集中爆发的商业与社会意识兼容的潮流作品,几乎以完全同步(当然多数是盗版)的节奏输入大陆。   相同的民族心理结构与中国文学养分,令歌曲中的叙事技巧与励志情感得以迅速征服基数巨大的听众。   《水手》的歌词中「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也还有梦」,《星星点灯》描绘的「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场景,字字句句,对同一片天空下此岸的年轻人来说,没有任何接受障碍,甚至听众被激发的个体奋斗经验,是要比创作者所在的台湾地区听众,要来得更为强烈的。   这就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误解,好像这么多年来,郑智化带给华语流行音乐的,是永远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他一手包办的词曲中,除了流露身处独特地缘空间的海洋天空意象,就是永恒的持续攀高。   诚然,激励与逐梦是郑智化音乐创作中一个很重要的面向,但他整个创作生涯并不止于此。   当然世人皆知,郑智化两岁开始就因小儿麻痹而不良于行,对他从小具备良好的文学艺术素养,修读过土木工程,又有在广告公司的经历也并不陌生。   看上去,生于1960年代初、音乐事业开始于1988年的郑智化,是华人世界中非常典型的「自强不息」「才华+奋斗」的成功例子。   这正是上述两首代表作得到泛华人听众热烈欢迎的原因之一,但更深层的社会因素,其实是窥看郑智化创作之路的直接而隐秘路径。   他成长在冷战时代的台湾,出道前后亲历台湾社会由「戒严」转向「解严」及至社会多元文化逐渐共存共生的转折年代,这应该说塑就了他创作的底色。   与出道较他早数年、身体力行打破台湾「民歌运动」早期过于聚焦(也是因为时势使然)个体情愫窠臼的罗大佑、李寿全、李宗盛等唱作人相比,郑智化创作并演唱的歌曲中,比较少有大开大阖的历史格局,亦不太从1980年代逐渐流行的都会经验中汲取养分。   他的歌往往乍听非常直截了当,没有晦涩难懂的言辞,却直抒胸臆出最俗常也最具代表性的意象或画面,供听者自行思考。是为流行乐创作领域的「留白」系统。   在1988年12月发行的《老幺的故事》专辑里,郑智化于第一首《老幺的故事》中便展现出不动声色的社会批判意识,前奏中反复回响的开矿拟声,伴随幽深的音响,营造与普罗流行乐的花花世界想象截然不同的声音空间。   歌词描述一位家中处于老幺地位的儿子,远离以矿场为主要产业的乡下,去都市打拼,却听到父亲死于矿难的消息,「阿爸在矿里不停地挖,养活我们这一家」「家乡的人被矿坑淹没,失去了生命,都市的人被欲望淹没,却失去了灵魂」,剑指1984年台湾连番矿难发生后引发社会对经济发展模式的关注。   同专辑内其他关注社会各阶层人物的歌曲一样,《老幺的故事》意义并不只是透过简单明了的歌词讲述出来的场景,而是透过这样的场景,表露了创作者对于80年代将开未开的台湾社会媒介生态的批判,在饱含了劳工、经济开发甚至少数民族生存等议题的矿难发生后,官方媒体的报导以及资本社会的照常冷漠运行,触发了郑智化以对比方式表现城乡两种生活模式越行越远的台湾社会。   《老幺的故事》入选台湾流行音乐百佳唱片,在台湾流行音乐史上留下了并不壮烈但独特的一笔,这张专辑也昭示了郑智化后来创作中那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情重如山的特色。   他的歌词里并不直接大声疾呼批判言辞,也很少出现「在风中哭泣」「红红心中蓝蓝的天」这样风雨如晦的抒怀景观,多的确实取自生命常态的悲欢起落。   在流行音乐全面步向成熟商业化的1990年代台湾乐坛,他的歌曲尤其带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他善于运用类似广告文案的转喻手段,又恰到好处融入到「去风格化」的大众音乐兴味中。   1995年发行的《游戏人间》里有一首歌《我是风筝》,可以说是郑智化写作的歌曲中最富直抒胸臆意味的作品之一,歌词将「我」比喻为「一生注定短暂凄美」「风停之后就要坠毁」的风筝,流露出淡然哀伤与对悲情宿命的坦然态度。   这固然可以简单地被视为是郑智化对自己曲折人生创痛的再去确认与舔舐,但通过与张雨生演唱的版本对照不难发现,郑智化无论何时都充满少年意气的平直嗓音,似乎将这首歌的抒情性某种程度拉回到现实,他像是用看尽繁华的眼睛在看这个世界,包括看待自己。   《游戏人间》专辑封面 《游戏人间》专辑封面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星星点灯》里会出现「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这样看似悲观实则是充满生命力的歌词了。   许多人在看到这句歌词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在前一段中,曾经铺陈了「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这样的预设情境。   正是对「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过去时态的追恋,令郑智化顺理成章地将歌词意境过渡到「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   从潜文本层面上来说,《星星点灯》借由自然景观环保议题的今昔切换,讲述的内容其实包括了成长于历史转折时代青年人的心态变化,甚至也借由城市/乡村的二元议题,对急剧变化的台湾社会生态发出了具体的感知与回应。   《星星点灯》专辑封面   因此,单纯将郑智化堪称励志写作者或社会派词人,都不能够涵盖他创作的丰富面向。   在他的作品中,既有《大国民》这样直接表达对现实感受的词作,也有如《中产阶级》这样以第一人称代入深陷杨德昌式都市人生存困境的书写。   在1988-2006年的十八年流行音乐生产过程里,他的写作与歌唱广泛涉及台湾岛内/两岸现实议题,甚至也身体力行为两岸关系的进益贡献力量。近十余年来郑智化更多以科技公司运营者身份亮相,并没有像许多殿堂级歌手那样将流行音乐升格为一种足以建立个人恒久娱乐形象的精神密码。   但这并不妨碍他延续自己的执着,无论对音乐,还是对自己音乐在华人世界播下的文化种子。如同他写作的歌曲一样,注目现实而不张扬矫饰,智化人生而并不痴恋悲苦。   始终有一颗平和的心脏,跳动在他敏锐专注的灵魂中。   这也许正是直到今天为止,郑智化和他的歌都没有过时的最重要原因。   的那一片天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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